一個FA機構創(chuàng)始人十分懷念以往。那時，他位于大機構從事直投工作。觥籌交錯的時光讓人流連忘返，和溜光水滑的從業(yè)者溝通更是喜不自禁。而如今，他面對的公司創(chuàng)立者，是眾多頭發(fā)半數(shù)花白、面容疲態(tài)盡顯的中年大叔。

“大故事也不是沒有，年輕人也不是全消失了”，他說。比如在最近的文生視頻行業(yè)，就有很多零零后項目。顯然，投資人們對AI Agent或是游戲社交是不拒絕的，某些項目的月活躍人數(shù)仍然十分可觀。

但對于大多數(shù)項目而言，淪為行業(yè)底層食物鏈幾乎又是必然的，對于日前火爆的AI行業(yè)項目，某位資深投資人講起來就很不客氣。

“我直接點說，他是OpenAI這些公司的員工嗎？有論文嗎？GitHub引用多少？是國內AI新勢力的高管嗎？”，有個不愿透露姓名的投資人言之鑿鑿。在他看來，如今市面上大部分項目極難得到投資人的青睞，即便得到是一次短暫的電話溝通機會。

現(xiàn)在，堆集如山的BP和寥寥無幾的問詢形成了強烈對比。一些投資人坦言，絕大多數(shù)項目的亮點是“毫無亮點”，以至于根本沒法做報告。“投就投技術被驗證的，大廠Team。”他補充。

以上對于年輕的AI從業(yè)者而言，并非好消息。

02?尷尬的DPI

創(chuàng)始人不行，一切等于零。更何況，一些賽道，只是表面很火。

舉例而言，文生視頻有Pika、Runway和Sora（產品名）等技術方向。以往，機構們都希望能在不同方向“雨露均沾”一些。但最近幾年，隨著行業(yè)日趨保守，這種投資策略正在被挑戰(zhàn)。

何論至少在國內，生成式AI還沒徹底證明盈利能力。

對于這個行業(yè)，稍好一點的項目，即便拿到了錢，由于產品和營收問題，讓下一輪的milestone描述難上加難。這種情況下，F(xiàn)A傾向于讓項目在本輪融資多拿錢，以便得到更多傭金，至于接下來的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
其實，在VC的全盛時期，也無所謂行業(yè)虛火旺。

但現(xiàn)在，行業(yè)不好做，有的基金回報可謂骨感。一位知情人士稱：“我接觸到的有的大基金，DPI低于0.5”。這意味著1塊錢的投資，最終只收回5毛錢?？陀^而言，這種回報業(yè)績與星巴克咖啡館中的散戶賬面已相差無幾。

這種情況下，職業(yè)投資人的自尊碎裂一地，對于機構而言，這非常對不起基金的出資人、也非常難募集下一期基金。面對這種情況，一種自嘲的提法是“大潮來臨職業(yè)賺的更多，大潮褪去虧損幾乎相同”。

但很明顯，阿Q精神并不能當飯吃。

為了讓基金業(yè)績“好看一點”，他們想了很多方法。“我們內部聊過，說要不我們也‘隔輪退’吧，這樣DPI還能好看一點”，一個早期機構從業(yè)者稱。在他看來，DPI是0.6屬實不算夸張，因為他看到過“幾近賠光”的基金。

這是一種極其無奈的做法，因為很多項目看不到長遠的未來。

“我們看到的都是表象，很多基金的明星項目都來自于5年前，但老實說，目前他們在投的這些項目不一定能在5年后成為明星項目”，他對目前的高光項目的未來表達了擔憂。

03?沒辦法的辦法：超級內卷

不親身經歷，很難區(qū)分什么是現(xiàn)實、什么是幻象。

一種激動人心的稱呼是，投資行業(yè)的大變局在真切地發(fā)生了，曾經的王終于要放下王冠。不過，實事求是地說，此時想要在一級市場賺錢，十分困難。

既然小而美的人民幣基金還能賺錢，那么他們可以成為學習對象嗎？答案是，可以，但很難。

在我們所接觸的這類基金中，看到的現(xiàn)象是：它們成功的背后，普遍遵從了一種思路：即超級細分、超級內卷。

這很難學、甚至沒法學。

應該說，人民幣基金快把美元基金的從業(yè)者擠到墻角了。前者反應快、下手更快，甚至一些賽道中已經看不到美元基金蹤影了。“其實幾年前我們就看低空經濟了，現(xiàn)在這個行業(yè)很像造車新勢力那會的整車”，一個投資人說。在他看來，如果低空經濟的模式成立，按照目前新能源車的發(fā)展態(tài)勢，行業(yè)遲早會殺成一片血海。

所以，他很早布局了關鍵零部件的機會。而隨著這些機會均被卡位后，行業(yè)又開始下手“超級細分”。反觀其他競爭對手，則出現(xiàn)了一步沒趕上、步步趕不上的尷尬。

最后，沒辦法，想在行業(yè)里生存下去，只能卷上加卷。

在我們的對話中，一位年輕的投資人回復，他正在學習前輩的成功經驗。他給出的行業(yè)“新卷法”是去下沉市場，搶奪硬科技項目機會。這種“搶奪”不光是在智力上的，更是在體力上的。

在對話中，他無奈的擺了擺手：“沒轍，現(xiàn)在賽道‘散了’，項目不好投?！?/strong>